上訂單已超時15分鐘的紅字刺得他眼皮一跳。西餐廳的玻璃門映出他狼狽的模樣：深藍色工服沾著泥點,外賣箱的鎖扣還掛著半片枯葉。先生,您的外賣。他強撐著笑臉,將紙袋遞給穿高定西裝的男人,卻在轉(zhuǎn)身時被皮鞋尖絆倒。保溫箱里的濃湯潑在大理石地面,褐色湯汁蜿蜒成諷刺的紋路,像極了他銀行賬戶里的余額。不長眼的東西！男人的皮鞋碾過他的指節(jié),彭多咬著牙沒吭聲,直到保潔阿姨遞來拖把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膝蓋磕在臺階上,滲出的血珠混著雨水,在褲腿暈開暗紅的花。凌晨三點的街頭,雨勢漸小。彭多蹲在便利店門口吃冷掉的飯團,忽然看見街角的花攤。白色塑料布被風(fēng)吹得獵獵作響,一個穿淺紫風(fēng)衣的女孩正摸索著整理花束,指尖劃過玫瑰花瓣時,唇角揚起極淡的笑。要收攤了嗎他鬼使神差地開口,聲音沙啞得像含著沙礫。女孩的手指頓在花枝上,側(cè)過臉：還有三束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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