剩下中央空調(diào)在頭頂茍延殘喘地嗡鳴。又一個(gè)通宵,為了那個(gè)屁事賊多的客戶,為了那堆永遠(yuǎn)改不完的破圖。他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,感覺腦子成了一團(tuán)漿糊。打車軟件亮著刺眼的光。三位數(shù)。他心口像被冰錐扎了一下。這個(gè)月的賬單還躺在郵箱里,毒蛇似的。算了。地鐵吧。繞就繞點(diǎn),好歹便宜。他討厭深夜地鐵站那股味兒,消毒水混著陳年的霉腐氣,更討厭車廂里那種空蕩蕩、被全世界丟下的感覺。但今晚,錢包比自尊心更有發(fā)言權(quán)。寫字樓外的冷風(fēng)像耳光一樣抽在臉上,瞬間醒了神,也帶來一股更深的寒意。城市像被捂住了嘴,霓虹在薄霧里暈開,光怪陸離,又死氣沉沉。街上空得瘆人,偶爾有輛出租車鬼影似的滑過,尾燈在濕地上拖出血紅的長痕。地鐵入口張著黑洞洞的大嘴。扶梯停了,他只能一步步踩著冰冷的臺(tái)階往下走。腳步聲在通道里撞來撞去,咚咚響,好像后面跟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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