摩擦的銳響驚飛了窗外的夜鷺。箱底鋪著的藍印花布上，躺著盞殘破的燈籠——竹骨斷了三根，玻璃罩裂成蛛網(wǎng)，唯有糊在外面的糖紙還保持著半透明的光澤，在月光里泛著琥珀色的光。這是外公做的那盞糖紙燈籠。去年冬天外婆摔斷腿那天，它從閣樓梁上掉下來，碎在樓梯口。汪洋記得當時糖紙散落一地，像被踩碎的月光。他蹲在地板上清點碎片，發(fā)現(xiàn)每張?zhí)羌埨锒记吨毿〉墓鸹?。用鑷子輕輕揭開一張，玻璃紙背面的暗紅粉末簌簌落下，在臺燈下顯出細小的結晶，甜膩的氣息漫出來，混著檀木佛珠的香氣，在屋里織成張溫柔的網(wǎng)。手機突然震動，是陳阿婆的孫子發(fā)來的照片：老房子廢墟上長出叢野桂，細碎的黃花綴在枝頭，晨露順著花瓣滾落，在磚縫里積成小小的水洼，倒映著殘缺的屋檐。照片下方有行字：“阿婆說，這是你外公種的那棵?！蓖粞竺鰪埛狐S的信箋，是清明那天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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